哪吒外貌的演化轨迹：从佛教护法神到少年好汉
提到哪吒，人们大多会想起那位扎着冲天鬏，手持火尖枪，脚踏风火轮，大闹东海，大战孙悟空，既娟秀心爱又勇猛善战的少年好汉神——哪吒是广受群众喜好的一个外貌，常常在普通文艺和戏曲影视作品中显现。在迩来上映的《哪吒之魔童降世》中，影戏人对盛行的哪吒故事举行了贴近古代审美的再创作；但正如古代人会对既定外貌加以改编一样，古时的哪吒外貌也不是刻舟求剑的。内幕上，哪吒这一局部物有着相当长的汗青，从印度佛教的护法神，到李靖之子，再到古典小说中的少年好汉，其外貌履历了一条共同的演化轨迹。
哪吒神的佛教劈头
哪吒并非中国当地原创，而是源自印度佛教神话。这一点从“哪吒”这个名字便能看出一些眉目：“哪”、“吒”二字连用，在汉语中几乎没有任何意义，不切合中国人的定名习气；且古汉语在翻译外来语（尤其是翻译佛经）时，屡屡会在原有汉字的右方加上一个口字旁来表现，如：唵、吽、嘛、叭等——由此不难猜到，哪吒是个“他国神仙”。
哪吒（佛典中也作“那吒”），梵文全名为Nalakuvara或Nalakubala，音译作那罗鸠婆、哪吒俱伐罗、哪吒鸠跋罗等，简称为哪吒。哪吒是印度佛教的护法神，属于夜叉神的体系，如《不空羂索神变真言经》称“哪吒鸠钵罗药(夜)叉大将”。他是四大天王之一毗沙门天王的太子，如《毗沙门仪轨》称“天王第三那吒太子，捧塔常随天王”，职责是帮手其父保护佛法，驱除邪祟，保卫众人。
佛教中的护法神、夜叉神，大多外表暴虐，以体现他们嫉恶如仇，慓悍勇猛，以是哪吒屡屡以邪恶、忿怒的外表示人，如《北边毗沙门天王随军护法仪轨》称“尔时，哪吒太子，手捧戟，以恶眼见四方”，又如《人天眼目卷之一》称“忿怒哪吒把须弥，一擘百杂碎”。哪吒在佛经里的外貌颇为共同，也就是人们熟知的“三头六臂”（有的版本也作“八臂”），如《佛果圜悟禅师碧严录》：“明眼汉，没窠臼，偶尔孤峰顶上草漫漫，偶尔闹市内里赤洒洒。忽若忿怒哪吒，现三头六臂。忽若日面月面，放普摄慈光。”
围绕哪吒的故事有很多，如诞生为一团肉、剔骨割肉还爸妈、莲花化生等都为今世人所熟知，但但是这些故事或多或少都与佛教有关。以哪吒“析肉还母、析骨还父”为例：这个故事以前不克不及在今天的佛经里看到，不外它曾一度是宋朝今后的僧人津津乐道的话题，如《禅宗颂古联珠通集》卷一的讨论：“那吒太子析肉还母，折骨还父，然后现本身运大神力为爸妈说法。颂曰：何者是身？明白听取山河国土现金躯，十方天下在里许。万劫千生绝去来，山僧此说非言语。骨血都还爸妈了，未知谁人是那吒？”由此可以推断，哪吒析肉析骨的故事应当出自佛典，固然事变的原因、颠末不详，但是它无疑为之后官方文学的改编提供了原型。
外表的先容只涵盖了哪吒外貌的外表、身份等特性，没有触及到他的性情，不外我们倒是能从北宋文学家苏辙的《哪吒诗》中略知一二：
北边天王有狂子，只知拜佛不拜父。
佛知其愚难教语，宝塔令父左手举。
儿来见佛头辄俯，且与拜佛略相似。
佛如优昙难值遇，见者闻道出存亡。
嗟尔何以独云云，业果已定磨不去。
佛灭到今万万祀，只在江湖挽船处。（见《栾城集》）
从这首诗中可以提取出不少信息：第一，哪吒是佛教的崇信者，“只知拜佛”，以佛为父；第二，哪吒与父亲的干系约莫比力恶劣，以是“不拜父”，必要用宝塔来加以调教；第三，一个“狂”字凸显出哪吒反叛的性情特点，而它“愚难教语”、“不拜父”的体现约莫会被中国人视为“不孝”——苏辙深谙佛学，其造诣约莫比其兄苏轼更高，因此这首诗对哪吒外貌的形貌，应当能在一定水平上反应北宋时期的佛经故事或官方佛教传说，而该外貌的一些元素也会在后代转达中取得保存。
融入中国文明的三太子
毫无疑问，哪吒的外貌不成能刻舟求剑。伴随着佛教在中国不休转达，当地文明对外来宗教的吸取、参考，以及官方信心的更新换代，哪吒的外貌也渐渐从原本的佛教背景中离开出来，开头向中国化的朝向提高。
不外，要议论哪吒进入中国后的外貌变化，就不克不及不提到他的父亲，毗沙门天王。
“毗沙门”是梵语Vaisnavara一词的音译，意译作多闻、遍闻等。毗沙门天王是佛教中极度紧张的护法神，专门护佑北边地区，与持国天王、增长天王、广目天王合称“四大天王”，但较后三者具有愈加突出的位置。他的职责主要是护佛、护经、护国、护众生等，也曾被视为财神和福神。毗沙门天王的外貌通常都是身披甲胄、头戴宝冠、右手持棒（或戟）、左手擎塔；而由于左手中的塔是该天王的一个明显标志，以是百姓也俗称其为“托塔天王”。依据佛经纪录，毗沙门共有五位太子，分散是最胜、独健、哪吒、稀有、禅只，此中当数独健、哪吒二人名望较大，不外毕竟身为太子，其名望仍旧依托于毗沙门极高的影响力。
北宋银杏木函彩绘毗沙门天王像（苏州博物馆藏）
中国的毗沙门天王信心始于唐朝，经东南于阗地区传入中原。唐代来华的密宗高僧不空在《北边毗沙门天王随军护法仪轨》中记叙本人曾受唐玄宗之邀，设坛作法，请毗沙门天王显圣，挽救被吐蕃步队围困的安西城的异事。颠末不空等人的推介，毗沙门天王开头遭到唐朝天子的尽力推许，并在步队中取得广泛的祭奠，因此其作为战神的神格也分外突出。唐朝之后，毗沙门天王信心在中国盛极一时，上至朝廷，下至百姓，不仅为官方的祭典所承认，也在官方拥有多量信众。
幽默的是，在毗沙门天王信心不休转达的同时，另一种以初唐军事家李靖为崇拜目标的战神信心也在官方传播着。李靖是唐代出色的将领，战功显赫，兴兵东南征伐突厥、吐谷浑的多次战争更使他留下了出色的名誉。李靖在唐代就以前被神化，在宋代更有了本人专门的寺院。一种信心转达的广度和深度越大，它被进一步变革、与其他文明相意会的约莫性也越大；日积月累，颠末群众的臆断想象和附会，最迟不外宋代，中国当地的毗沙门天王信心就与李靖信心会合到了一同，两位神也交融为一，构成了一个新神：“托塔李天王”。自此今后，毗沙门天王就改姓了“李”，其外貌以前世俗化、中国化。
既然李靖成了毗沙门天王，那么在老百姓心中，哪吒理所固然也就是李靖的儿子了，随父姓李，变成“李哪吒”（只不外人们很少如此称呼，足以分析他的名字独立性很强，追加的姓反而显得不天然）——这个变化的意义不成谓不大：成为李家之子，意味着哪吒开头离开外来宗教的文明语境，而顺遂进入中国神的系谱之中，从而成为一个比邪恶的夜叉更易于亲密、一个可以用当地的文明头脑加以了解的外貌，并为后代的改编和归纳开释了宏大的空间。
可以想见，在小说《西游记》和《封神演义》显现之前，官方早就传播着有关哪吒的故事。如今能找到的最早的笔墨纪录应当是元代（一说成书于元代、完本于明代）无名氏著《三教源流搜神大全》中的“哪吒太子”条目：
哪吒本是玉皇驾下大罗仙，身长六丈，首带金轮，三头九眼八臂，口吐青云，足踏盘石，手持执法，大噉一声，云降雨从，乾坤烁动。因人世多魔王，玉帝命降凡，以故托胎于托塔天王李靖。母素知夫人，生下宗子军吒，次木吒，师三胎哪吒。生五日，化身浴于东海，脚踏水晶殿，翻身直上宝塔宫。龙王以踏殿故，怒而索战。帅时七日，即能战，杀九龙。老龙无怎样，面哀帝。帅知之，截战于天门之下，而龙死焉。未料时天主坛，手搭如来弓箭，射死石记娘娘之子，而石记兴兵。帅取父坛降魔杵，西战而戮之。父以石记为诸魔之首脑，怒其杀之以惹诸魔之兵也。帅遂割肉刻骨还父，而抱真灵叱责于世尊之侧。世尊亦以其能降魔故，遂折荷菱为骨、藕为肉，系为经、叶为衣而生之。授以法轮密旨，亲受木宗子三字，遂能大能小，透河入海，移星转斗：吓一声，天颓地塌；呵一气，金光罩世；砖一响，龙顺虎从；枪一拨，乾旋坤转；绣球丢起，山崩海裂。故诸魔若牛魔王、狮子魔王、大象魔王、马头魔王、吞天下魔王、鬼子母魔王、九头魔王、多利魔王、番天魔王、五百夜叉、七十二火鸦，尽为所降，致使于击赤猴、降孽龙。盖魔有尽而帅之灵识宽大，厘革无量。故灵山会上以为通天太师、威灵显赫大将军。玉帝即封为三十六员第一总领使，天帅之首脑，永镇天门也。
清刊本西岳天竺国藏板《三教源流搜神大全》中的哪吒画像
从外表这段笔墨我们可以解读出如下信息：第一，哪吒原本就是神仙，投胎之后他以一个孩童的外貌示人，看似幼小却天生神力；第二，哪吒性情相当横冲直撞，任性安闲，丝绝不把父亲看在眼里，招致父子干系告急；第三，哪吒受玉帝之命下凡除魔，为众人打扫罪恶，体现的无疑是一个好汉的外貌；第四，哪吒战力极强，可以轻松扑灭龙王、石记以及任何魔王，而从开头他被封为“大将军”、“总领使”来看，该故事突出的也是哪吒作为战神的神格。
《三教源流搜神大全》里所形貌的哪吒外貌，与佛教中的哪吒有着千丝万缕的接洽，像反叛的性情、打扫罪恶的职责、跟随世尊（即佛陀）、析骨析肉、莲花化生等元素都被承继了下去。固然，两者之间的差别也是不言而喻的，除了官方对干系情节的加工之外，最大的差别约莫是如下一点：哪吒是“玉皇驾下”的神仙，而玉皇大帝又是玄门神话里的中心人物，那么此处的哪吒则更像是一位玄门神祇——这里表现了哪吒外貌的一个紧张的演化路途：即在官方的多个传播版本中，哪吒以前徐徐丢失本人佛教神的身份，转而进入玄门神的体系，成为玄门文明的代言人，可谓是“洋为中用”。之后的改编如《西游记》、《封神演义》等依照的但是也是这一块线。
古典小说中的少年好汉
《三教源流搜神大全》所纪录的应当是官方最为盛行的哪吒故事。这个版本与《西游记》《封神演义》中干系的情节大要相反，分析约莫在元朝时期，哪吒的故事就以前基本成型。后代的文学家在形貌哪吒外貌时，都市以传播至今的官方传说为素材，并在其基本上举行再创作，因此故事相近也是自但是然的事变。
被玄门吸取之后的哪吒，名望较以往大增，成为普通文学里的常客。在吴承恩著《西游记》中，哪吒是一个比力紧张的人物，被封为三坛海会大神，曾降伏九十六洞妖魔，而大战孙悟空、征伐独角兕等情节也给了他不少下场时机。
与以往比拟，《西游记》的作者为哪吒增加了很多外表形貌，在第四回中，哪吒初次下场：
这哪吒太子，甲胄整齐，跳出营盘，撞至水帘洞外。那悟空正来退军，见哪吒来的勇猛。好太子——
总角才遮囟，披毛未苫肩。神奇多敏悟，骨秀更清妍。
诚为天上麒麟子，果是烟霞彩凤仙。龙种天然非俗相，妙龄端不类尘凡。
身带六般神器具，飞扬厘革广无边。今受玉皇金口诏，敕封海会号三坛。
又如第五十一回里：
魔王绰枪在手，走到门外表看，那小童男，生得容颜清奇，十分干练。真个是——
玉面娇容如满月，朱唇方口露银牙。目光掣电睛珠暴，额阔凝霞发髻髽。绣带舞风飞彩焰，锦袍映日放金花。环绦灼灼攀心镜，宝甲辉辉衬战靴。身小声洪多壮丽，三天护教恶哪吒。
以上分析哪吒的外表具有分明的孩童特性，“总角才遮囟，披毛未苫肩”、“妙龄”、“玉面娇容”、“身小”（以是孙悟空便讥讽他“小太子，你的奶牙尚未退，胎毛尚未干”），是一个清妍奇丽、干练英勇、聪颖早慧、超凡脱俗的外貌，显得正面而积极，切合事先中国人对少年好汉的审美。
明刊本《新镌全像西游记传》中哪吒大战孙悟空的画像
固然哪吒不是《西游记》的主演，但小说照旧交叉进了他的一局部故事。在第八十三回中，孙悟空因鼠精一事上天庭状告托塔天王和哪吒太子，而李靖以为悟空诬害本人，恼怒之下便要砍他的头，没想到却被哪吒劈面抑止：
早有那三太子遇上前，将斩腰剑架住，叫道：“父王动怒。”天王闻风丧胆。噫！父见子以剑架刀，就当喝退，怎样反闻风丧胆？原本天王生此子时，他左手掌上有个“哪”字，右手掌上有个“吒”字，故名哪吒。这太子三朝儿就下海净身肇事，踏倒水晶宫，捉住蛟龙要抽筋为绦子。天王晓得，恐生后患，欲杀之。哪吒奋怒，将刀在手，割肉还母，剔骨还父，还了父精母血，一点灵魂，径到东方极乐天下告佛。佛正与众菩萨讲经，只闻得幢幡宝盖有人叫道：“救命！”佛慧眼一看，知是哪吒之魂，即将碧藕为骨，荷叶为衣，念动妙手回春真言，哪吒遂得了性命。运用神力，法降九十六洞妖魔，神通宽大，厥后要杀天王，报那剔骨之仇。天王被动，告求我佛如来。如来以和为尚，赐他一座小巧剔透舍利子快意黄金宝塔，那塔表层层有佛，艳艳光芒。唤哪吒以佛为父，表明了冤仇。以是称为托塔李天王者，此也。今天因闲在家，不曾托着那塔，恐哪吒有报仇之意，故吓个闻风丧胆。
这一段故事细看下去但好坏常幽默：前半段，从下海肇事到莲花化生，与《三教源流搜神大全》所述重合度很高，不外起承转合处增长了很多细节；尔后半段，从莲花化生到被宝塔镇服，又与苏辙《哪吒诗》基本相反，唯独追加了哪吒要杀李靖报仇的情节。可见，哪吒外貌的每一次改动，都是创建在盛行故事的基本之上的。
不外比起《西游记》，人们对哪吒的印象大概更多来自于《封神演义》。明朝署名许仲琳著《封神演义》的第十二至十四回，可谓是哪吒故事最会合的一次展现，作者在采取已往版本的基本上，举行了相当多的修饰，从而使得人物外貌愈加丰满。
在《封神演义》中，哪吒仍然是一位造福人世的少年好汉：
哪吒叩头，拜谢师父，上了风火轮，两脚踏定，手提火尖枪，径往关闭去。诗曰：
两朵莲花现化身，灵珠二世出凡尘。手提紫焰蛇矛宝，脚踏金霞风火轮。
豹皮囊内安天下，红锦绫中福世民。历代圣报答第一，史官遗笔万年新。
与《三教源流搜神大全》里的叙说一样，他出身相当不凡。哪吒对龙王敖光说：
“吾非他人，乃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弟子灵珠子是也。奉玉虚宫法牒，脱化陈塘关李门为子。因成汤合灭，周室当兴，姜子牙不久下山，吾乃是破纣辅周先行官是也。”
清代墨绘本《封神真形图》中的哪吒画像
小说在把哪吒形貌成少年好汉之时，也着力突出他淘气的性情。出生七岁的哪吒反叛浮滑，由于一时性急手刃李艮、敖丙，又随意摆弄乾坤弓而误杀石矶娘娘的童子；不外毕竟天命不凡，太乙真人将哪吒的种种举动都归结为“天数”，这但是是作者在用世俗的天命观去表明以往故事版本里的情节。而哪吒嗜血黩武的一面更表如今他莲花化生之后不复古情，专心只想杀掉李靖，好为本人报仇。如此的情节很难为中国人所承受，以是《封神演义》最初也经过宝塔来对哪吒举行教养，使他可以依照孝道：
道人唤李靖曰：“你且跪下，我秘受你这一座金塔。如哪吒不平，你便将此塔祭起烧他。”哪吒在旁，只是悄悄叫苦。道人曰：“哪吒，你父子自此敦睦，久后俱系一殿之臣，帮手明君，成其正果，再不必言其前事。哪吒，你回去罢。”
也是出于相反的缘故，作者对剔骨割肉的故事举行了改编。哪吒杀害李艮、敖丙惹得龙王盛怒，于是敖光与别的三位龙王商定前去灵霄殿申冤，从而降罪于李靖：
四海龙王敖光、敖顺、敖明、敖吉正看间，只见哪吒厉声叫曰：“‘一人行事一人当’，我打死敖丙、李艮，我当偿命，岂有子扳连爸妈之理！”乃对敖光曰：“我一身非轻，乃灵珠子是也。奉玉虚符命，应运来世。我今天剖腹、剜肠、剔骨血，还于爸妈，不累双亲。你们意下怎样？如若不愿，我同你齐到灵霄殿见天王，我自有话说。”敖光闻声此言：“也罢！你既云云，救你爸妈，也有孝名。”四海龙王便放了李靖匹俦。哪吒便右手提剑，先去一臂膊，后自剖其腹，剜肠剔骨，散了七魂三魄，一命归泉。
“肢体发肤，受之爸妈，不敢毁伤，孝之始也”，这是中国人的传统看法，因此原本佛教中哪吒析骨析肉的举动是很难为群众所了解的，很约莫被视为“不孝”；到了《封神》里，哪吒剔骨割肉则完善是为了捐躯本人，保全爸妈，完全切合群众关于“孝”的了解。可见这里的哪吒外貌以前十分贴合中国当地的文明看法了。
比力而言，《西游记》中的哪吒外貌还留有很多佛教文明的印记，像“三天护教恶哪吒”会让人想起佛教的夜叉神，像小说中哪吒几乎不离李靖身旁，又会让人想起毗沙门天王信心中谁人“捧塔常随天王”的三太子；相反，《封神演义》里的哪吒则完全归属于玄门，尤其表如今原本协助他莲花化生的佛祖被交换成了太乙真人，这就把哪吒故事中为数不多的佛教元素几乎剥离出去。
哪吒外貌的演化是中百姓间种种宗教文明互相交换、碰撞的后果，而《封神演义》则走出了最初一步，使其完全离开印度佛教的背景，彻底地中国化。在此之后，哪吒的基本外貌就以前定型：一个少年好汉神，是托塔天王李靖的儿子，玉帝部下的战将，外表如七岁孩童，曾闹海打死龙王太子，宝贝有风火轮、火尖枪、混天绫、乾坤圈，能变身为三头六臂，神通宽大，护佑四方。可以说，后代的官方传说和影视剧改编中的哪吒外貌，主要都来自于《封神演义》，而不是《西游记》或原先的佛经故事。
参考文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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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小荣《哪吒故事劈头补考》，《明清小说研讨》，2002年3期。
焦杰《哪吒外貌的演化》，《中国文籍与文明》，1998年1期。
金鼎汉《〈封神演义〉中几个与印度有关的人物》，《南亚研讨》，1993年3期。
夏广兴《毗沙门天王信心在中国古时社会的流播与影响》，《上海师范大学学报（哲学社会封建版）》，2017年6期。
郭俊叶《托塔天王与哪吒——兼谈敦煌毗沙门天王赴哪吒会图》，《敦煌研讨》，2008年3期。
